故里草木深

工作细胞——疟原虫来袭

红白cp,暴行& death & 黑化 警告,请注意避雷。

为区分方便,男女主称呼为白血球、红血球,其他同类为白细胞、红细胞。

 

 

 

一、

心脏一天能运输8吨血液,人脑里面的神经细胞数量有一千亿个,与银河系里闪耀着的星星数量相当。人体中水分所占比例约为70%,与地球的海陆比例相同。人脑中存在着宇宙,人体中有一个地球。偶尔把手放在胸前感受一下自己的心跳,啊,今天也有7吨血液走过了10万公里的路程。

今天也是忙碌而祥和的一天呢~红血球抱着一箱氧气,蹦蹦跳跳地走着,“不知道白血球正在哪里巡逻呢?”

“就在你身边啊。”耳边突然想起富有磁性又温柔的嗓音,把她吓得往旁边一跳,站住脚又红了脸。“白血球!你你你怎么……”“你这个把心里话说出来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?”高大的白血球站在她旁边,低头看着她,有点无奈地弯曲了一下嘴角。“早早早早上好!今天也辛苦您了!”红血球涨红了脸赶忙鞠躬掩饰自己的害羞,白血球却好像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尴尬,反而无意间一样摸了摸她的头,带着点坏心眼地看她整个细胞都红了起来,像个熟透了的番茄。

“好啦好啦,今天是要去哪里呢?”白血球终于不忍心再逗她了。“是去手臂上的毛细血管!送氧气给近皮肤的细胞!”如蒙大赦的红血球急忙抬起头来,开心地仰头看他,呆毛在额上跳跃着,晶亮的眸子发着光。“咳……那你好像又走错了,这是去腹部的血管,通往手臂的在那边。”白血球突然别过了头,伸手指了指另一条路。“啊啊啊?这样啊,我又迷路了!对不起!谢谢指路,我先走啦!”红血球慌里慌张地跑走了,没有注意到全身纯白的白血球耳尖上的一抹红晕。

“那么,今天也为了保护她而游走吧!”

“那么,今天也为了能独当一面而努力奔跑吧!”

 

二、

“白血球指的路果然没错呢”看着前方越来越狭小的通道,红血球的心情却并没有因为走对了路而愉悦,反而有一种莫名的情绪翻涌上心头。“总是迷路的我果然还是个不成熟的细胞,难怪他总是不愿意面对我。”想着刚刚白血球飘开的目光,闹别扭似的别过去的头,她开始觉得难过了。“这样的我,什么时候才能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呢?”红血球慢吞吞地移动着,好像有点泄气,看起来不如刚刚饱满了。但很快,天性乐观的她开始给自己打气:“没关系,我会努力的!地图拿反之类的小事根本难不倒我!”呆毛一跳一跳,她又有精神了。“那么,今天也为了能和他并肩而奔跑吧!”

“啊,前面就是目的地了!”她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,“您好!您的氧气到啦,请开门签……”话音未落,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,一根巨大的、带着倒刺的管子刺透了毛细血管的管壁扎了进来。

“警报!警报!”正在巡逻的白血球被突然响起的警笛声吓了一跳。“身体上肢受到了轻微破损伤害,有异物入侵!”上肢吗……白血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,说不出是什么,令他心神不宁。“放心啦”同伴看到他眉头紧锁,过来安慰他,“肯定又是主人在打疫苗之类的啦,哪怕扎根刺也没关系,那边的白细胞会处理好的。”“但愿如此吧。”白血球压低了帽檐,不愿让同伴看到他担忧的表情。

“警报!警报!上肢损伤确定为蚊虫叮咬,入侵异物尚未查明,请各部门加强戒备!”新来的警报使细胞们一阵忙乱,白血球赶忙回到了岗位,紧皱的眉头却没有松开。

另一头,巨噬细胞扛着大刀,满面笑容地拖着一具被砍的稀烂的奇怪尸体来到了指挥所。“啊啦~人家到现场的时候完全没有看到你说的大规模入侵者呢~就这么一小只还是好不容易才逮到的呢~你们的仪器真的需要修了啦~”指挥T细胞推了推眼镜掩饰自己的尴尬:“咳,不要大意啊……记忆细胞呢?!快来看看这是啥呀!”旁边的记忆细胞顶着一对黑眼圈:“已经在查了!不要催我啊啊啊!”

入侵者并不多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,大家都松了一口气。“我就说嘛,是意外啦意外。”白细胞们轻松地聊着天,白血球的眉头也终于舒展了。“她应该没有什么事,”他迈着大步向前走去“等下次见到她,就鼓励鼓励她吧,早上她的表情好像有点寂寞了。”

 

三、

警报解除了,指挥处一片祥和,指挥T细胞悠哉地泡起了咖啡,巨噬细胞也开起了茶话会。此刻,只有一个细胞蹲在角落里,神经质地翻着一本厚厚的大书:“快了,快找到了,我敢肯定就在这里!啊!找到了!等等,这是……这是?!”

一道黑影踹开了指挥所的大门冲了进来,大吼着“出事了!”大家吓了一跳,定睛一看是狼狈不堪的记忆细胞。“怎么回事?你的细胞核进叶绿素了吗?!”指挥T细胞头顶着打翻的咖啡杯,怒气冲冲地问。记忆细胞没有理会他的愤怒,气喘吁吁地说:“出大事了!那个尸体是……是……”

一道红色警报响彻天际,播报员凝重的声音让细胞们不禁战栗:“警报,警报。身体之前遭遇的入侵者已经查明,我们遗憾地通知各位,我们已经遭到了疟原虫的入侵,请各位细胞留意周围,尤其是有异状的红细胞……”刚刚松懈下来的白血球的脑子嗡的一声,警报声已经听不到了,他的脑海里闪过关于疟原虫的信息:

疟原虫种类繁多,寄生于人类的疟原虫有4种,分别引起恶性疟、间日疟、三日疟和卵形疟。疟原虫在红细胞内生长、发育、繁殖,形态变化很大。侵入的裂殖子先形成环状体,摄取营养,生长发育,经大滋养体、未成熟裂殖体,最后形成含有一定数量裂殖子的成熟裂殖体。红细胞破裂后,裂殖子释出,其中一部分被巨噬细胞吞噬,其余再侵入其他正常红细胞,重复其红细胞内期的裂体增殖过程……

红血球!红血球! 红血球!他的心在狂跳,他逆着人流,拼命冲向手臂毛细血管的方向。“你绝对,不能有事。”

越离叮咬处近,越是一片惨状。此时的疟原虫已经完成了第一波韬光养晦,露出了獠牙。他们捉住附近的红细胞,躲藏在红细胞体内不断增值,最后将红细胞撑破,四散而去感染下一个牺牲品。一路上,白血球不断击杀着冲过来的疟原虫,同时他也看到了他们的暴行:一个红细胞被凶神恶煞的疟原虫扑倒,狠狠地掐着脖子按在地上,那个红细胞在不断尖叫:“不要!放开我!”但她上方的暴徒完全无视了她的挣扎,狞笑着撕裂了她的衣衫,将她脆弱的身体暴露在外。红血球的挣扎更剧烈了,眼睛里蓄满了泪水,使劲想挣脱疟原虫的魔爪。她的反抗激怒了暴徒,他骂了一句,狠狠地拽起她的脑后的头发把她拎高,然后重重地砸向地面,红血球的尖叫声戛然而止,她紧闭着双眼,鲜血从额角汩汩流出。暴徒看着不再动弹的红血球,满意地笑了笑,露出满嘴尖牙,凑到她耳边戏谑地低语:“乖孩子,这就对了,乖乖诞下我的孩子吧。”红细胞发出了绝望的惨叫,她的细胞膜被疟原虫狠狠刺穿,无数裂殖子疯狂涌入她的身体,口水和眼泪一起涌了出来,她的眼睛翻出了白色,手脚不断抽搐着。白血球的眼睛红了,他大吼一声冲向那只疟原虫,很快将他打翻在地。但身受重伤的暴徒毫无惧色,面对白血球架到他脖子的刀刃狂笑起来:“晚了!已经太迟了!她很快就会养育出无数个我!你们做的一切都是徒劳!这具身体很快就是我们的天下了!”白血球一刀解决了疟原虫,慌忙回头看倒在一边的那个红细胞的情况,只见她两眼翻白倒在地上,淡棕色的头发沾满了鲜血,随着她身体的抽搐在地上划出凌乱的血迹。白血球抱起她的脖子,“你还好吗?!快醒醒!感觉怎么样?”
   
 白血球的连声大喊没有得到回应,他惊恐地发现她的体内原属于红血球的红色在慢慢消失,她的体液在一点点变成绿色——那是无数疟原虫的裂殖子在疯狂繁衍。如果是在外面碰到疟原虫和裂殖子,白细胞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斩杀,可是现在这些暴徒躲在红细胞体内,他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入侵刚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找不到入侵者,找到了以后又无法直接清除——毕竟,手刃同伴并开膛破腹的事情不是谁都能面不改色做的。

如今,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怀中的红细胞被一点点吞噬,她原本苗条的身体慢慢涨到了之前的几倍大,薄薄的细胞膜下都能看到蠕动的裂殖子。她已经发不出声音,大大的眼里充满了绝望,眼球也慢慢变成了绿色。“小心!”白血球被同伴一把拉开,怀中的红细胞摔了出去,在触地的瞬间嘭的一声爆裂开来,绿色的粘稠液体溅的到处都是,无数裂殖子疯狂涌出,长着尖牙的大嘴就冲到了附近细胞的面前。白血球顾不得其他,赶忙应战,等一阵刀光过后,周围终于平静下来,他和几个同伴身上都添了几个伤口,全身布满了裂殖子的绿色体液。他气喘吁吁地看见了角落里那具已经惨不忍睹的尸体,无数的情绪在心头爆发出来,愤怒,悲伤,担忧,还有恐惧,充斥了他的全身,让他动惮不得。“愣着干嘛?还有其他被感染的红细胞呢!快走!”同伴的喊声让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,是啊,还有其他红细胞……其他红细胞!红血球!她在哪里?!

白血球疯了似的冲了出去,但手臂的毛细血管那么多,找一个小小的细胞又谈何容易!他不知身在何处,不知过了多久,只是一味地斩杀,开路,奔跑,他感觉不到累,也感觉不到痛,仿佛一具行尸走肉,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:要找到她。

终于,他已经快要撑不住的时候,一根毛细血管的尽头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红色身影。彼时由于电力供应中断,天色已经十分昏暗,走廊里的应急灯发出暗淡的幽光。血管壁已经不同程度受损,墙壁和地板都十分残破,脚踩过去发出嘎吱的声音。红血球平日里抱在手中的氧气罐东倒西歪地掉落在周围的地板上,有的被摔破了,嗤嗤地跑着气,也没人管它。周围静的可怕,白血球跌跌撞撞地向那个红色身影走去,她看起来好像没事,他一边欣喜地庆幸着,一边张嘴想喊她。突然他止住了脚步,话也没有出口。

只见红血球面朝墙壁,背对着来客站立,肩头落满了墙壁的碎屑,两手下垂,手肘上有磨破的痕迹,鲜血顺着手臂流到了指尖,已经凝固。白皙纤细的脚腕上扎着些玻璃碎片,鞋袜也被染红,脚边躺着一个死去的细胞。

“红……血球?”白血球试探性地开口,心中不安的感觉弥漫开来。前面的身影动了一下,仿佛要转过身。“你没事啊!担心死我了!”白血球如逢大赦,一直蹦绷着的神经松弛下来,突然站都站不稳了,“听我说,这边很危险,咱们得赶紧离开……”“救我……”白血球的喋喋不休被红血球微弱的声音打断,他猛地抬头,瞳孔骤然放大:红血球已经半转身,对他露出了一侧的身体,只见她红色外套下的白色贴身工作服已经血迹斑斑,又被撕的破破烂烂,腹部中央的裂口处一个巨大的伤口触目惊心,之所以没有流血是因为裂殖子已经把她的细胞液吸干,伤口周围蠕动着点点绿光。红血球的头歪向一侧,耷拉在肩膀上,瞪大了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:“救我……”

白血球痛苦地低吼一声,跪倒在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。他知道自己救不了她了,裂殖子正在撕扯着她的内脏,吞噬着她的血肉,很快她就会只剩一副皮囊,然后爆炸成碎片,在他眼前永远消失,而他却只能看着她一点点死去,而他还没有表达过他的心意,他还要好多话没来得及说!

仿佛是下定了决心,白血球反而冷静了,他眼中的愤怒变成了温柔,他看着面目全非的红血球,轻轻地把她揽进怀里,好像她是个娇嫩的婴儿。“我第一次看到你,就觉得你与旁人不同。”不顾怀里红血球的挣扎战栗,白血球以异常的平静开始诉说自己的故事。“明明总是迷路却从不放弃工作,总是被别人指责但永远不会心生怨怼。这样的你很厉害,你真的是可以独当一面的红血球。”红血球开始痉挛,扯住了他的领子,但他好像浑然不觉,继续对她低语:“你知道吗,我常常会离开巡逻路线,偷偷跟着你,给你指路。我还申请了离你近的巡逻线路,为了有危险可以马上到你身边。”他回忆起从前,微笑了。“我还记得遇到花粉的那次,咱们都被冲走了,但我很开心,那是我第一次拉你的手……”沉浸在回忆中的白血球变得话唠许多,他紧紧搂着红血球,半闭着眼睛,脸上满是疲惫却又无比温柔,和怀里狰狞的红血球对比鲜明,诡异无比。

他终于说累了,红血球也渐渐停止了挣扎,眼睛开始翻白,皮肤也泛绿了。他睁开眼睛,看着她,眼神里是水一般倾泻的柔情:“我是个不会表达只会挥刀的细胞,我太笨拙,到现在还有好多话没有对你说。这次我又自作聪明给你指路,没想到却亲手把你送上了绝路。要是你又迷路了,兴许就不会这样了……”他摘掉手套把红血球的脸捧到唇边,长长的睫毛扫在她脸颊上。他闭上了眼睛。

“我真的,很喜欢你。”

红血球抽搐着吐着白沫,不知道有没有听到。

 

四、

身体的主人还是活了下来,金鸡纳霜救了他的命,但是他从此要一辈子和疟原虫为伴了,对免疫系统来说,算是一场屈辱的胜利。

战场还是需要打扫的。一队杀手T细胞来到了一根血管尽头,其中一人惊叫了起来,眼前的状况让他无法理解。

指挥部的各位,面色有些凝重地翻着报告:“该细胞从表面已经无法看出形态,无法识别身份。据解剖分析,最外侧为普通白血球,据推测该白血球当时正在试图吞噬一个完整红血球,该红血球已被感染,体内塞满了疟原虫裂殖子,该白血球可能是想把它们一起消灭,但该举动也导致了白血球本体的死亡。他无法容纳同体积的细胞。”好惨烈啊,也好残忍啊,大家纷纷感慨。他们对殉职的白血球脸上挂着的微笑迷惑不解。他们哪里知道,那是实现夙愿之后永久的满足。

 

“这样,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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